寻梦

2023-04-05 闲花文字 雨山
你眼底的悲悯,骨血里的善良,曾燃起我殆尽的生命之光。——题记

        暮春,微暖。夜风徐徐,不躁不急。
        池畔,春水揺漾,落红潜嬉。清辉漫洒,不辨天上人间。
         你我,却在僻处、幽冷中踟蹰。耳际遍是刚才的呐喊声、嘲弄声、击水声、争吵声,还有身体里挥之不去的绝望挣扎过后的精疲力竭。瑟缩在你怀中,暖意和凄寒在我体内交织穿行,惊魂难定。惶惑过后,终于,你下定决心般抬起手腕......
         一束光影自上而下,渐行渐近。你我都被照拂,我感觉到了你的如释重负。再然后,是满目的炽热,有点刺眼,我只能尽量低垂着头,我想,这是我此生唯一被命运宠溺过的时刻吧!慢慢地,温热遍袭全身,颤抖从我身体里剥离,时光安稳,世界寂然,我再也抵不住困意的袭扰,却在还未完全沉入梦境时,隐隐听到轻轻地啜泣,还有‘我觉得他们做的是错误的’‘你做的是对的’云云......
       我再次聆听到风声,感受到自然的气息,是翌日的清晨。此刻,腹内饱满,阳光正好。四顾,再无你的身影。终将东西各奔。我低语一声“谢谢”,和风而去。
        岁月更迭,日之攘攘,年纪像雪球一样在时光里越滚越大,我的人生,也日之夕矣。这些年,我游走在世间各个角落,看多了异地朝夕,他域春秋,生活里唯一未改的只有那重复出现在梦里的暮春晚景,光影流动处希望和绝望不断缠绕交织。我早已分不清何是真何为幻。只是每次梦醒,嘴角总不易察觉地上扬着,而心里却有凄清掠过。
        又是四月暮春,红紫斗芳菲。晚风吻过额头,疏懒渐退,伸伸腰,梳洗一番。当舌尖划过身体时,我明显感觉到了岁月的“馈赠”,想舔舐背部,脖子已经僵直难以回转。是啊,日月升沉几多时,我也已望古稀项背,那么,骨也将稀了吧!
        我努力将头向上仰起,用不再澄澈的目光,寻着月色的行迹。这个动作,也跟着我在岁月的年轮里不断回转,成了每晚的必修。日渐不同的是当初易如反掌的事情,而今已有些力不从心了。如此往复,原因无他,只是想看清梦里的真与幻。
        许久,瞳孔有些酸涩,在溢出眼底的晶莹里,你缓缓而来——那年,那个幽暗的角落里,我浑身无干处,而你亦衣衫尽湿,我是被迫,而你是自为。你可知晓?是你力排众议的奋不顾身,给了我重生的勇气。而你肌肤上的温度,又解了我心底的寒毒。
        如今,你的身姿是否依然挺拔,你的微笑是否还如春风般明朗,你的眼底那掩不住的悲悯之光,是否依然汩汩流淌?你可知?我曾经在无数个晴日与月夜里,埋怨过你给的暂上云霄却又堕落尘世的际遇,独自咀嚼被希望抬起、又被现实頂翻的苦楚。而今,立于生命之尾,我突然明白——善良,也需量力而为,也需要煎熬后的克制。以后的以后,惟愿你有锋芒执戈,果决为甲,在福耀苍生时,莫灼伤自己!
        夜风袅袅,林叶簌簌,我收回目光,向远山而去......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后记:一晚,小侄涉水,救起被同伴抛入池里的小猫,怕同伴再复行上述之举,于是带猫隐于车库许久。后,求助于我,带其回家,烘干身体,安于一室。天明,待其性怡心安并饱食后,送归自然。小侄因天生过敏体质,无法养猫,而我家已有一喵,住家四载,亦无法安处之。为此,忡忡忧心几日,总觉亏了缘分。后几日,偶见,取食与之,遂无再见!作此文,望大家善待生灵,量力而给予,愿所有不幸都能遇上善意,所有善意都能驱离不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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